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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男女       

      三部曲的最後一部,「飲食男女」是支讓人可以一看再看的電影。飲食男女的主角多,一個父親加上三個女兒,每個都有自己的一段劇本,每段細節中衍生的問題可以讓人有思考的空間。表面看似會讓人睡著的老舊片子,但片中情節完全沒有冷場,就在觀眾心中以為下一步應該會是如何的時候,劇情走向卻又朝著令人異想不到的情節發展,不斷的丟出震撼彈,讓整部片就算不用依靠華麗的影聲效果,看完之後也不會有枯燥之感。李安導演成功的地方在於,將生活中隨處可見的細枝末節搬上大電影之後,卻不會讓人看起來平凡乏味,只用幽默帶點犀利的對話方式搭配一些非常生活化的情節加以編排調整,再將其動作語言放大一些,就能讓觀眾看了能感同身受之於還能莞爾一笑,因為排除年代老舊的背景,片中所演的不就是身邊周遭所發生的事情嗎?

    影片一開頭,便緊扣電影片名,「飲食」,老父親廚師忙著洗菜、切肉、炸物,前一秒看著雞籠,下一秒雞就成了鍋中肉,老父親料理的畫面中穿插著,接著是三個女兒的出場,大女兒家珍教學的場景,一臉的漠然;二女兒家倩上班的場景,一臉的精明能幹;小女兒家寧上班和朋友的對話,一臉的青澀。四個段落四個鏡頭就交代完了整個影片的主要人物和他們各自的性格和職業。接著就是重頭戲「飲食」,在飯桌上的交流,往往是人們溝通聯絡感情的最佳場所,過年的團圓飯,節慶的辦桌,朋友的聚餐,無一不是為了維繫彼此交誼而辦。這也是父親要求三個女兒每周日都要在家聚會的原因,可是飯桌上僅有的兩、三句話卻因為父親的權威和女兒們的小心翼翼而無法進行下去。二女兒品嘗出菜的味道有異正要出聲,父親臉色的變異,大姊的眼神遏止,小女兒的噤聲......簡短的餐桌鏡頭就已交代了整個影片的主要問題,代溝。整個影片演的就是一個普通又特殊單親家庭的日常生活,每天老父親早起跑步鍛鍊身體,之後叫醒女兒,在大飯店擔任主廚一職,擔心家中三個女兒。大女兒走不出前一段感情的創傷,讓人發愁嫁不了人;二女兒忙於事業,和前男友維繫有性沒有愛的關係;小女兒在家人的關心與愛護中被忽略,追求愛背棄了朋友。李安導演將三個女兒的婚戀及其與家庭的關係敘事多頭並進,中間穿插著鄰居錦榮和她女兒的情節片段,原以為不過就是親戚的另一段短劇,但其實這一段和老父親的婚事才是整個敘事中暗藏的主線,老父親表面看似守舊,實際上卻是家中最懂得追求真愛與幸福的人。但因為代溝,整個家的人個懷心事,最後在小女兒的率先出走,接連大女兒的隨後離開,正在二女兒擔憂著父親的健康以及自身的諸多變化意欲留下之時,老父親毅然決然的說出了自身的決策,還鐵錚錚的拿出了他的健檢報告以示決心。

    看完整支片,被老父親的震撼彈轟炸之後心情還停留在,天阿怎麼會是這樣的時候,片尾畫面回到從前那一樣的飯桌,只有二女兒和父親的兩人餐桌上,久失味覺的老父親,嚐到了二女兒湯的味道,感覺就像是隔在雙方中間的那道鴻溝,因這熟悉的味道而消彌了,並且還讓女兒再盛一碗,就像想要讓這愛的味道延續下去一樣,也意味著父親在經歷那麼久的煎熬之後,總算又能嘗回自己人生的滋味了,讓人看了心中不自覺的有股暖流通過。這時再往前回想,才發現其實整部片都在鋪埂,一開始老父親接到的電話,第一次聚餐老父親的欲言又止、之後錦榮的出現,老父親不辭辛勞的為鄰居孩子送便當,錦榮那欲言又止的答謝,老父親去了醫院讓二女兒以為是身體有異樣但除了味覺喪失之外又看不多哪有問題,老父親面對心中未來丈母娘的恭敬態度,這種種的線索都讓觀眾在看的當下有所疑惑卻又讓劇情帶著走導致無法多想,而這些都在最後一次的餐聚上才得到答案。在梁太太氣到昏倒一陣鬧轟轟的時候,畫面帶到老父親和二女兒的眼神彼此交流,像是不用言語的告訴對方,什麼都豁然開朗了。再回頭想想,曾經疑惑為什麼父親床邊的妻照是用三個女兒中的家倩像而不用另外兩位的,我想除了父親說的家倩性格最像母親之外,也因為家倩是最終最了解父親的那一個女兒吧。

    個人認為一支片成功的很大因素在於結局的收尾,有的片讓人有沒看完的感覺,草草收尾讓人不知道在看什麼;有的片留太多伏筆,給人太多想像空間卻反而像沒有結局,但李安導演的飲食男女不會這樣,他清楚完整的交代了整部片的主旨。「飲食男女,人之大欲」,電影中有句台詞說道:「這菜的酸甜苦辣,一到嘴裡,便是各嚐滋味」,同樣一道菜,吃到不同嘴裡有不同的酸甜苦辣感受,就像人生一樣,冷暖自知。這整部片就像有四道菜:大女兒的這道菜,有人可能會說是苦的,有人可能會說是食之無味的;二女兒的這道,個人覺得帶點麻辣,但又辣的讓人感覺暖伙;三女兒的呢,像是酸澀但也帶點甜;父親的這道嘛,社會新聞每天都有新鮮事,老少配這議題也出了不少次了,怕是很多人還是覺得這道難以下嚥囉。其實說到底,沒有人能主觀的認定自己手中的那盤菜是最好吃的,有人喜歡甜,偏偏有人愛吃辣,有人吃苦當吃補,也有人喝醋當喝水。只要自己覺得好,每個人都可以做一套好菜,至於其他看官要怎麼想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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